技術發展會令人類的生產效率提升，同時人類也希望藉此實現低碳環保的目標，改善自然環境。但真的如此嗎？現實往往事與願違，越是高效，浪費只會越多。最近就有幾件事值得我們去反思。
一件事來自內地的超快時尚品牌SHEIN，在歐美市場攻城略地，但最近法國卻決議將針對這類快時尚業者立法設限，包括禁止打廣告、徵收環保附加費用等。理由是紡織業屬於高污染產業，而快時尚又製造出大量垃圾。
法國這麼做，固然有其受到國內時尚業者壓力的原因，因為SHEIN在搶去了大量的市佔率，因此才使得法國打着環保旗號來圍堵SHEIN。但說這種超快市場不環保，卻也是事實。其實早年出現的H&M、ZARA這些業者，已經標榜快時尚。傳統的時裝設計，可能是一個季度才換一次款式，但後來快時尚變成幾天就能轉款。到了SHEIN，更變成以小時計算，據說一天內可以產生上千款的時裝。
現代人一年需要多少的衫褲鞋襪，一早已不是根據我們的需要而來，而是根據外來的吸引、刺激的頻密程度而來。大家尤其是女士，一般都買了很多服裝是沒有用過的。SHEIN不斷給你出新款的刺激，而且價錢越來越低，肯定會令你購買更多的服裝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。
其他任何技術發展，似乎都離不開高碳這個命運。例如近年冒起的虛擬貨幣，單單比特幣挖礦現在一年仍然消耗 1,450 億度的電量，碳足跡高達 8,100 萬噸，比摩洛哥的年排放量都要高。而最新冒起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，又是下一個用電大戶。馬斯克最近在一個活動表示：我認為到明年，你就會看到我們沒有足夠的電力來運行所有的晶片。
生成式人工智能究竟有多耗電？根據AI 平台 HuggingFace 研究員和卡內基梅隆大學聯手合作所做的統計，圖像生成模型每1.000 次平均用電 2.907 度，這意味着每用ChatGPT生成一張圖片，背後的人工智能晶片的用電量，大概相當於將你手上的手機充滿電一次。但很多時候我們做圖片都不會一蹴而就，而是會多次修改才能令自己滿意。因此研究人員推算ChatGPT每天處理2億個用戶請求會耗電 50 萬度，相當於1.7萬個美國家庭的用電量。
現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還只是應用在生活的極少的方面，大家只是工作中或娛樂的時候用來玩玩，如果展望未來，從工作到生活方方面面都全面應用AI的話，其耗電量是難以估量的。因此AI未來發展的瓶頸可能在能源供應，難怪OPEN AI和微軟都投資了核聚變發電初創公司 Helion。
從哲學上而言，人類的技術越發展，碳排放量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大，甚至在加速增長。這是一個效率的死亡動力學，大家越是競爭誰的效率高，越是要不停地增加運算能力，追求更高效，這個高效同時是走向死亡的高效。
文：吳桐山
時事評論員、學研社成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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